对话王中军：拍不出好电影，审批不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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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新华网思客

一个电影有两大价值：要么拍最好的商业片，要么拍在文化上有影响的。审批影响一点质量，但肯定不是你拍不好电影的原因。

王中军：中国电影有自己的优势

4月23日，华谊兄弟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中军参加了绿公司年会大咖会客厅暨思客讲堂，并发表了题为IP时代的文化娱乐产业链的精彩演讲。在现场，王中军与思客讲堂的观众们从国际化视角上分享了对当今文娱产业的思考和观点。本次活动由思客与中国企业家俱乐部联合举办。以下为王中军互动问答：

演讲者丨王中军

中国导演大概什么时候能拍出类似好莱坞大片的电影？您在拍奥斯卡影片方面有什么样的布局和规划？您怎么看待广电总局对电影的限制？

王中军：前些年中国没有拍出类似好莱坞大片那种关于未来的科幻电影，和市场有很大关系。中国电影市场没有那么大，单片支撑不了那样高科技的制作量。中国到今天为止还是不能拍一亿美元以上的电影，但是美国却可以拍三亿美元的电影，因为这就是全球视野，是渠道和品牌建立的过程。我们跟迪士尼之间还有很大的区别，就像中国公司在国内做得多么好，发现派到国外去伦敦弄一个分部，管得了吗？美国到中国设一个总经理，照样能做好。不是你想学就能学的，还得有一个过程。

奥斯卡是美国电影人的游戏，人家在那儿玩他的东西，谁得奥斯卡、为什么得的，你也不知道。拍一个中国电影，最多就是冲击一个最佳外语片，何况这个事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票房。作为我来讲，一个电影两大价值，要么拍最好的商业片，要么拍像刚才那位先生说的，在文化上有影响的。有些商业片很赚钱，却未必有大家喜欢她们的东西。但这些因素是分不开的，以《老炮儿》为例，《老炮儿》是商业片还是文艺片？我理解是文艺片，因为它超级个人化。导演的语言、冯小刚演的六爷的语言都是超级个人化，非常典型化的东西。但它商业上这么成功，几千万制作卖9个多亿，将近10亿票房。奥斯卡，得了是好事，不得也没什么遗憾。我们这些年也拍了很多探索性的电影，刚开始做这一行的时候觉得奥斯卡多么重要，但是每年去好莱坞参加奥斯卡的Party，发觉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就像中国人过春节和美国人没什么关系一样。

中国电影是自己有优势的，其实你会发现老外科幻的东西，人物是立不住的，我们暂时不能跟它竞争这个，我们要竞争有个性的，有文艺色彩的。

关于审批的问题，我的理解是，审批会影响一点质量，但肯定不是你拍不好电影的原因。何况现在中国审批还在一天天放宽。

图为王中军在思客讲堂现场

以后中国要作为这么大的影视强国，会不会有一个独特的模式？或者说有哪些不同于好莱坞的模式向前发展？

王中军：好莱坞不见得有什么模式。关于模式，都是我们自己旁边的人这么说。好莱坞也是发展了一百年，从多少家公司最后发展到八大，完了变成七大，淘汰了MGM，现在已经变成六大。这个演变你能说清楚它是什么模式吗？不外乎是大的工作室。

美国公司现在其实蛮僵化，在制作、成本控制上等等未必赢得了中国。而如果把美国的电影公司提出来，其市值未必拼得过国内公司。因为国内公司的盈利成长非常快。

中国可能未来会出更好的电影。现在中国电影还是粉丝文化，一热闹一个电影，一忽悠卖十几个亿。过几年不会了，因为国家越强大，观众的选择能力越来越强，同时可以有几部电影，可以选好的电影出来。我觉得中国和好莱坞应该不是一个模式。所以，我去好莱坞不是学习它的模式，我想的是搬我的模式到那儿去，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美国的冯小刚。

2016是VR元年。想问一下华谊在VR这一块投入是什么样的投入比例？如果有VR电影上线，是什么样的内容？

王中军：VR是一个未来在视觉虚拟空间上，非常好的技术，但是国内哪一家公司成熟到能有VR电影上线？其实没有一个公司真正在VR面已经应用到实际消费，即面对老百姓的消费。最近冲得比较快的是眼镜，眼镜里到底搁什么，有的人是VR游戏。

我到今天为止没听到过哪家公司已经运用VR方式拍电影。而且电影院也接收不了，这个东西要进入到电影上，可能还是有很多技术环节的，什么样的电影院，进去以后，VR是靠虚拟世界，那你拍出来的电影是什么样子？可能这个电影还是会为一些硬件而拍，现在可能为大电影院而拍没有到，但是为VR眼镜来拍，或者是有一种硬体，假设就像PC似的这种东西，现在有很多游戏已经有专门为游戏做的PC机，这是有的。

我还是比较关注这方面，VR提供了一种期待，但是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所有投资界甚至连美国媒体各方面把VR说得这么之强大，到底五年后它除了资本强大，究竟能强大到什么程度，我确实不清楚。

王中军：娱乐本身是对所有人都有魅力的，电影是个梦。

您怎么看待现在泛娱乐，即文化娱乐产业链这一块，和影视的结合，以及和现在文化产业的结合？华谊兄弟未来有没有往更接地气小咖范儿的方向做发展？

王中军：所谓泛娱乐是和文化相关、娱乐相关的产业都叫泛娱乐，有这种娱乐方式，凡是能沾上边的就可以叫泛娱乐。华谊原来叫大娱乐，其实和泛娱乐差不多，我们就是大娱乐的一个行业。但是不能够所有的行业都渗透。你说体育是不是娱乐？体育也是一个超大娱乐的行业。你说华谊会不会做体育？谁都不能排斥自己，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可能突然一下进入体育。其实中国娱乐行业电影做得最好，到今天为止形成产业的就是影视，其它行业，你说演出有规模吗？中国哪一家演出公司把规模做出来了？到今天为止中国所有的泛娱乐文化，除了电影加游戏，现在已经都形成了规模，其它的还没有。

中国的网红确实有很多擦边球的问题。我们经纪公司也探讨过，网红到底能不能和我们的大明星这种经纪公司放在一起来运营。我觉得还是要研究网红到底是什么样的体态，就像很多咱们国内有些互联网行业，都沾点情色，或者早期靠盗版起家，都不是我想做的东西。所以，到底是做什么样的网红，作为一个上市公司，可能相对来说比较谨慎，这是我自己理解的。泛娱乐是我们的一个目标。

网剧是所有的内容公司都会去考虑的，但是这可能是我们公司假设某一个部门，我现在肯定是不会参与到，前面说我将会努力地成为一个世界级的制片人，这是我干的活，那个是不会派我们公司的一个兵驻在好莱坞就决定了。我要把这种格局和美国的制片人，和创作人员结合，做出这样的事。但是你说怎么拍网剧，肯定不是我的事。

万达王健林在海外买了很多电影院，您怎么看国际化的布局的？从投资方面、及整个发展上怎么看的？

王中军：企业布局逐渐地更加超出中国市场，这是一个公司的诉求，但每一个老板都会有个人化的办法，王老板假设是整个大手笔的并购方式，至于华谊兄弟是什么方式，开场的时候我说在好莱坞我们进行了很多试水，像STS等等这种方式，到底哪个成，包括万达并购的那一家，我们当时也看过，也确实是没有标准，每个公司有每个公司的方式。我做娱乐是从内容开始的，万达是从电影院开始的，但是大家都是做娱乐，我们不太一样。华谊的方法，我首先是坚信中国公司可以拍全球性电影，坚信我可以在我在这个行业，没有退休之前，成为一个世界级的制片人。

娱乐本身是对所有人都有魅力的，电影是个梦。在美国和中国一模一样，所有有钱人都拍电影，好莱坞简直到今天为止也是美国人的梦，华尔街这么热闹，天天有钱往好莱坞搁。我觉得中国是一样的，这个行业太有意思了。你想想从一张纸，从几个人在饭桌上吹牛，最后到一两年后一部大电影上映，分享着整个创作的过程，这肯定是非常有魅力的。担心归担心，但是还是要做。我们也要去做旅游、做互联网娱乐，要保持有这些输血功能，继续保持我们拍好电影。（演讲者为华谊兄弟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