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番外之相思意第(136—137)章

周生辰和谢云说完话,回到房间,没过多久,时宜就悄悄地溜了过来。听到敲门声,周生辰还以为是时宜又让小厮来送什么东西了。他正想让小厮转达时宜,不用再送了,他什么都不缺。他一个人,凡事从简就可。

门一开,对上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他的心瞬间就多了几分欢喜。说话声都不自觉地柔了几分:“你怎么过来了?”

时宜低头一笑:“这是我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周生辰侧过身,让她进来,附和道:“是,这是你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自打他住下,都还没有什么机会和他说说话,见了面也都是娘亲在场,只能偷偷看他几眼,说不了几句体己话。这会单独相见,还是确认娘等会要出门一趟,才偷偷摸了过来。

“住得习惯吗?”时宜轻声问道,千言万语藏在心里,见了他却还是这样简单一句。说完顺便打量着房间,生怕怠慢了他。

“很好,你们府上的人做事利落,话少手脚勤快。厨娘煮的菜味道也不错,我昨日吃了一道菜,鲜笋火腿鸡汤,汤格外鲜美,这些在西州可吃不到。”

能住在她的家,看看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怎么会觉得这里不好呢?他一点一点夸赞着,就差夸漼府里的草木都要比别的地方长得好。

时宜静静听着,他喜欢她就开心:“我还担心你会吃不惯这里的食物,特地吩咐厨娘煮的仔细一些。这几日你护送我们回清河郡,一路辛苦了。我便让厨娘炖一盅鸡汤,去了上头的浮油,加了火腿提鲜。”

周生辰:“谢谢,你用心了。”她的贴心让他很感动。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本打算明日就走。”

时宜心一怔,下意识叹道:“明日就要走了?”心里门清他很快就会走,私心里却怎么都不肯问他何时会走,总是天真地认为,自己不问,他就不会走。如今他主动提起,方知属于他们的时间实在太过瘦小。她话里有说不出的惆怅,原本清亮的眼睛都暗淡了下去。

“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再停留两日。”周生辰补了这么一句,却惹来时宜的不快,她斜了他一眼,娇嗔地戳了戳他的衣襟:“你这人,怎么说话不说全,说一半留一半。”

周生辰总不能明说,主要还是想看看她有何反应吧。看到她对自己是这般的不舍,心下开心又觉得心疼,抚了抚她披在身后的青丝,柔声道:“你可怪我?”

时宜:“怪你什么,不管你停留两日还是三日,终归都是要走的。”

周生辰沉默了一会,离别这个话题实在沉重,便提了另外一个话题:“我听说你们女子出嫁,都是要在家准备嫁衣的。这段时间你又要学礼仪,又要绣制嫁衣,实在是忙碌。”

“你倒是爱打听这些事。”时宜害羞地回道,他总是冷不丁地提到他们成婚的事,她听着开心,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难免多了几分羞怯。

“总要打听清楚的,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岂不委屈了你。”他的目光那样的温柔,两人言语间,皆是对未来生活的畅想,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没什么好提。

可是未来,那些承载着无限遐想,无限美好的未来,倒是十分值得两人探讨。时宜是喜欢的,她喜欢与他说以后的事,不管说上千百遍都不会觉得厌倦。

人间之事,七分完满,三分遗憾。他们所求不多,经历了一些聚散,便不再执拗于因果,经历了一些悲欢,便不再情意悲伤。既然此刻能相守在一起,自然要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不委屈,我怎么会委屈?”这一生,正是有他,她方才知道情爱是这样的磨人,百转千回,一点点看着自己沦陷在这蜜罐里。因为与他相爱,她的人生才变得绚丽多彩。如果她从来没有爱过,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和手绢上的刺绣,和发簪上的绒花有何区别?

时宜说着话,一边为他沏了一壶茶。茶的热气缓缓冒了上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素手沏茶,看在人眼里,别有一番风情 。不知不觉间,她眉间的风情更甚。一颦一笑,温婉动人。

“喝茶吗?”时宜问道,“这茶你喝得惯吗?”

周生辰:“喝得惯,行军之人哪有这么多讲究,再粗的茶,再淡的饭,果腹即可。”不过她亲手沏的茶,还是要细细品尝的。

“每次喝你的沏的茶,我心里总会在想,能日日喝上,那该有多好。”周生辰抿了一口热茶,入口回甘,齿舌留香。

时宜终于发现了,他嘴也有抹了蜜的时候,哄的人心花怒放:“喝茶就喝茶,想这么多干嘛,你想喝,只管开口即是。”

她说着,又看了看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你若闲着无事,书桌上备了许多书。”

一个人待在屋内,不找些事情打发这时间,确实无趣。

“你这就走了?”周生辰放下茶杯,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腕,还以为她会陪自己久一点。

时宜为难道:“我娘这会儿估计要回来了,你知道她总觉得我在你面前不守规矩。”

“我不用你在我面前守规矩,既然她让你学礼仪,你就随意应付,不用苦心去学。王府没那么多繁文礼节,随意自在就好。”周生辰担心她学得辛苦。

时宜听他这么说,微微蹲下身,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学了一日,脚都跪肿了,不过有了你的安慰,这会儿已经好了。”

周生辰低下头,将她拉到榻垫上坐好,严肃地说道:“这可马虎不得,我给你涂点活血化瘀的膏药,明日起来,腿就不肿了。”

时宜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他如此当真,连忙按着他的手:“殿下,不用了,我没事。”

周生辰抬眸严肃望她一眼,时宜扁扁嘴,瞬时不再说话。她就怕他这严肃的表情,再倔强的性情,都被他驯得乖巧柔顺。

他快速从包裹中拿出一小盒膏药,膏药装在一个木盒子里,外面看着平平无奇,抹在红肿处,却凉凉的。不一会儿周生辰用掌心贴着,细细揉着,,揉的力道恰到好处。最开始的冰凉,变得热热的,药力都揉了进去。肉眼可见,红肿的地方消下去了一大半。

时宜盯着他的手掌心:“这药的疗效真好。”

“这是军医熬制的,放在盒子中冷却之后,便会凝固。可以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这盒药,你收着。”周生辰盖上盒子,递给时宜。

时宜拿着药盒,“这药效没了你,还能发挥的出来吗?”

周生辰勾了勾她的鼻子:“当然能了。”

下一刻,时宜握住他的手,皱了皱鼻子,攀上他的肩:“你又勾我鼻子,我不是三岁孩童。”

周生辰望她的眼里,说不出的宠溺,将她搂进怀里,不再言语。

就这样将她搂在怀里,亦是一种满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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